风临渊的左胸下方有个一寸的圆孔,猩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往外留着。
夜倾云木着一张脸机械的给他诊脉,只一瞬间,她面如死灰。
“夫、夫人!”
疾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半点声音。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吼声犹如失去伴侣的孤狼,夜倾云仰天长啸,外放的内力震的流云阁内所有人耳膜发疼。
甚至有人被震的七窍流血。
疾风等人眼睁睁看着她双眼猩红如魔,寸寸青丝尽成雪,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夜倾云吼完这一声后,对着风临渊紧闭的唇渡了一枚药丸,手指在风临渊周身大穴上点了几下,方才还隐隐有些意识的风临渊彻底昏了过去。
随即,她冷静的开口:“来人,扶阿渊下去休息。”
“是。”
疾风不敢哭,眼泪却留了满脸,夜倾云的声音竟然干哑如一花甲老妇一般。
除了受夜倾云的命令去接风临渊的疾风和青山,满屋子的黑衣人和护卫无一敢动。
看着疾风和青山将风临渊抬过去,夜倾云冷眼看着那些黑衣人,道:“你们杀了他?”
“不,不是的,我们要杀的是你,不是他!”
终于有人知道害怕了,提着兵器转身就跑。
夜倾云却形如鬼魅,顺风飘至他面前,那人身体还立着,眼睛却看到了自己的心脏,他被活活剜了心脏。
满屋子的黑衣人都被这血腥的场面刺激到了,只觉得进退两难。
“谁让你们来的?”
风临渊手里捏着那颗暗红的心脏,眉眼如刀一般看着那些黑衣人:“隐瞒不说或者胡言乱语的,这,就是下场!”
她以前威胁人的时候会刻意压低声音,给人制造压力,但现在,那语气冰冷的没有丝毫情绪,然而,听她说话的人都不会怀疑,她下一刻就能屠戮全场。
“不说是吧?”
鬼魅一般的身影再一次飘到一个黑衣人面前,好似她的手只是抓着那人的肩膀微微用了些力,那人浑身就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在了地上。
紧接着,她再不愿意开口问,只顾着动手,凡是被她碰过的,无一完整,死相惨不忍睹。
直到短短片刻时间,只剩下不到十个人。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呼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我受不了了,我说,是韩如烟,是韩如烟要杀你,是韩如烟告诉睿亲王你需要解毒的事情,这一路想要你死的其实都是韩如烟!”
“我与韩如烟无冤无仇,她何故要杀我?”
幽灵一样的声音让那人头皮发麻,身子一软,一股骚臭味传来,竟是吓的失禁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奉命行事的,连这都是因为韩如烟不方便来凤舞大陆,委托我们头儿给睿亲王带话我才知道的,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人的心理防线一旦打破,就再也不可能重筑了。
后来,不用夜倾云逼问,那人就交代了他们在凤舞大陆的落脚点和所有情报,还得了一个意外收获:“韩如烟是虞飞烟的女儿。”
然而,夜倾云已经不想去理会这些事情了,从知道谋害风临渊的人是夜恒硕开始,她就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切萝卜似的切了那几个黑衣人,只剩下一个,毫发未伤。
疾风几人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战战兢兢的问:“夫人,接下来要怎么办?”
“玄清留下,过几日带虞飞烟回来,其他人,即刻出发回汴梁。”
她看着那唯一幸存的黑衣人,道:“带着他,阿渊身上的伤,是他留的,我会让他余生每一天都要为今天所做的事情后悔。”
那黑衣人一哆嗦,直接昏了过去,他有预感,落在这个女人手里,他会生不如死。
疾风几个人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夜倾云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直到停在云渡码头的船缓缓驶入水面,众人才恍然回过神来。
他们的主子受伤昏迷,夫人一夜白发。
“夜恒硕,韩如烟!”
疾风一拳打在船帮上,发誓般道:“我疾风在此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算我一个!”
青山走过去,一只手打在疾风肩上:“主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主子,要报仇,我们都有份。”
徐林,流萤还有那些平日里夜倾云甚至叫不上名字的护卫一个个摸到了船头,目的只有一个,要为主子和夫人报仇,不能抛下他们。
“好,咱们兄弟一起为主子报仇!”
疾风看着义愤填膺的弟兄们,心中仇恨更甚。
徐林见大家都表了态,适时的出声,道:“好了,主子的仇,当然要报,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把主子安全带回家,要报仇,也得等夫人开口。”
众人默然看向船舱的方向。
昨日夜倾云寸寸青丝尽成雪的画面像一个魔咒一般环绕在众人眼前经久不散,那声绝望的哀鸣刻进了这些人的骨子里。
直到现在,也无人敢问夜倾云,风临渊的伤势究竟如何。
“夫人,她会没事的吧?”
流萤忧心忡忡道:“从昨日起,夫人就时时刻刻守着主子,谁也不让靠近,今早我去送早膳,她还在主子榻前坐着呢。”
“会没事的。”
青山怔怔道:“主子还昏迷着呢,她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有事?”
话虽如此,但谁也知道,一个人的精神绷太紧了,迟早会出事的。
“我不明白。”
疾风挠头道:“就算夜恒硕和韩如烟想杀主子,知道主子中了朱雀引,但他们如何知道主子配解药的具体进度?”
众人面面相觑,这种情况,谁都会怀疑自己人中有内鬼的。
不过,众人表情才露了一些端倪,就被青山给打断了。
“瞎想什么呢,这种时候还怀疑自己人,我们的人甄别过多少次你们难道不清楚?”
“可是,这真的无法解释啊?”
一向护短,最讨厌自己人内讧的疾风也百思不得其解。
胡乱猜疑间,徐林幽幽道:“其实,还有两个人,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夫人配药的进程。”
“谁这么……”
“厉害”两个字在脱口而出之际被疾风吞了回去。
他惊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明知这条船上并无旁人,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是想说重光君和离音大师吧?”
朱雀引的解药由凤离音和夜重光联手配制,夜倾云的身体状况无人比他们二人更清楚。
而且,未免夜重光担心,他们拿到葬阴沉的时候就给夜重光传了信,几日的时间,足够有心人做部署了。
自家主子性命相交的两位长辈中间居然有一人想要了他们的命,护卫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青山也没想到徐林一句话居然前扯出这种事情来。
沉了脸,道:“好了,事实究竟如何,夫人自有定论,我们只管等着听夫人招呼便是,这些事情,全都给我咽进肚子里,谁敢胡言乱语,别怪我不计宁都王府老弟兄的情面!”
众人纷纷应下。
夜倾云还不知道这些人胡乱猜测竟然将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她此时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风临渊身上,风临渊中的是一种名为裂魂珠的暗器,表面帐慢倒刺的圆球里包裹着几十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在进入人体的一瞬间炸开来,那些银针就会顺着人的血管四处流窜。
昨日刚知道风临渊中的是裂魂珠时,夜倾云惊的几乎魂飞魄散,勉强自己以内力代替银针封锁了风临渊伤口附近的经脉,此时的风临渊出了还有呼吸,本质上就是一个活死人。
从昨晚到现在,夜倾云从他体内取出了二十多根银针,如今,还不知道他体内剩多少根银针。
流萤和疾风进来就看到夜倾云的手背上扎满了细细密密的银针,她自己满头大汗不知疲累似的,把耳朵贴在风临渊辛苦,喃喃低语,谁都听不清楚她究竟在说什么。
流萤吓了一跳,以为她想不开要寻短见,差点上去把人拽起来,被疾风眼疾手快的按住。
道:“夫人,属下分别给汴梁和燕京传了消息,让他们全面追查夜恒硕和韩如烟的下落,只要找到他们,弟兄们愿意不惜一切代价,为主子报仇。”
“把那个人带过来,再让青山来一趟。”
夜倾云像是没听到疾风之前的话,自顾自的说话。
疾风默默看了他一眼,转身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那个被夜倾云的血腥手段吓晕的黑衣人就被拖了过来,与他同来的还有木着脸的青山。
夜倾云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不变,听到动静就道:“问他裂魂珠的来源,还有,他用在阿渊身上这颗裂魂珠有多少根银针。”
青山听到“裂魂珠”三个字,瞳孔微缩,眼底浮现令人惊骇的怒意。
随即,却道:“是,夫人。”
审讯这种事情,疾风或者徐林随便谁都可以干,夜倾云既然叫他来,就是想让他用催眠术的。
青山没有多由于,与疾风和流萤吩咐了两句,让人把守门口,回头就对那黑衣人进行死亡凝视。喜欢妃从天降:战神王爷你别逃请大家收藏:(663d.com)妃从天降:战神王爷你别逃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