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仅仅是你的丈夫,萝丝琳夫人,我还是你的国王。”罗柏·史塔克的声音出奇的镇定,并带着国王该有的威严。
“是,陛下。”萝丝琳·佛雷是佛雷家少有的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女子。她刚开始的不停的哭泣,就是因为她知道父亲大人在大厅两边的房间里埋伏了刀手,并准备了突袭围剿东岸北境兵的军队。她将嫁给一个断头之人,并在新婚之夜就成为寡妇。
萝丝琳·佛雷一旦想清楚了,选择了立场,就变得冷静而睿智,少女纯洁的心灵也变得坚硬。
女生向外啊!
“陛下,大厅两边的杂物房间里,有一个百人团的刀手,他们来自北境,是卢斯·波顿的人。”萝丝琳在罗柏的耳边低语。
*
罗柏·史塔克并不知道瓦德·佛雷和卢斯·波顿的具体部署。目前他的军队,除去卢斯·波顿的人马,仅仅是三千五百名精锐骑兵。
骑兵都已经渡过石桥,在东岸的三座大帐篷里喝酒狂欢。佛雷家族的将士们在作陪。
卢斯·波顿的军队有三千五百人,五百骑兵,三千步兵,也在河的对岸。而另外的忠诚于罗柏·史塔克的三千五百军团,被他以接到罗柏·史塔克的命令为借口,安排赫曼·陶哈伯爵和罗贝特·葛洛佛爵士率领,去进攻王领地的暮谷镇,这支军队的出击,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君临,他们将遭遇河湾地名将蓝道·塔利。
以赫曼和罗贝特三千五百人的兵力,对上七国名将蓝道·塔利的两万生力军,结果很明显……全军覆灭是肯定的。
赫曼·陶哈和罗贝特·葛洛佛爵士,在绿叉河渡口战中,曾经很荣耀的成为了魔山的战俘,并被关进了赫伦堡的地下黑牢,直到泰温公爵挥军北上救君临,才被北境军救出来。
卢斯·波顿终于不露痕迹的把罗柏·史塔克第二次交给他的军队也再次全部打光,然后就主要剩下他自己的军队,不管是步兵还是骑兵,他的人在历次战斗中,战损忽略不计。
*
萝丝琳·佛雷告诉罗柏·史塔克大厅的房间里埋伏了卢斯·波顿的刀手后,罗柏知道了情势危急,必须先动手。大厅里面,全部是北境的大贵族和河间地的少年爵士们,他们和东岸的三千五百精锐老兵中间隔着一道大河,一座卫河塔,一座东城。
大厅里的双方的人都在相互拼命敬酒,用意不言而喻,并且,双方的丝绸袍袖下,都穿了锁子甲,藏上了短刀。
谁先动手,谁就能占赢面,并且,要先在佛雷之前,把动手的信号传递到东岸。
罗柏·史塔克和萝丝琳·佛雷向瓦德·佛雷走过去,他们来到高台下,被跛子罗索·佛雷和莱曼·佛雷爵士站起来举起酒杯挡住。
罗柏身后跟着他的四名滴酒不沾的护卫:小琼恩、黛西·莫尔蒙、罗宾·菲林特、崔克·梅利斯特。
“请让一让,我们向父亲大人敬酒。”罗柏说道。
“陛下,王后,我们的父亲大人不饮酒。“跛子罗索·佛雷说道。
*
罗索·佛雷,常被称为“跛子罗索“,是瓦德·佛雷侯爵的第十二子,也是瓦德侯爵与第四任妻子阿莱莎·布莱伍德的第一子。他已经做了孪河城的十二年的总管。
罗索是个胖子,眼间距很窄,一口尖胡子和及肩的黑色卷发。他的绰号源自其天生残疾的一条腿。
萝丝琳·佛雷深知哥哥罗索是一个聪明、狡猾、善言的人,野心勃勃。事实上,这次的红色婚礼大屠杀最主要的推动者,就是哥哥罗索·佛雷,他力排众议,说服了父亲瓦德·佛雷,家族决定投靠泰温·兰尼斯特,并联手卢斯·波顿,攫取河间地之王的位置。他代表了佛雷家族,全程负责与卢斯·波顿的密谋筹划,并用“卡斯特梅的雨季”这首歌作为杀戮开始的信号。
萝丝琳知道哥哥罗索比佛雷家族的所有成员都要危险。
*
“哥哥,我和国王陛下饮酒,父亲喝果汁即可。”
“妹妹,我的王后,你难道忘记了吗?父亲大人身体不好,你今天出嫁,他很伤心,早已经吃不下东西,连果汁也不行。”
“哦,好吧。”罗柏说道,他作势欲转身,突然之间,手里的酒泼到了罗索的脸上,罗索和和莱曼还没有反应过来,哗啦一声,黛西·莫尔蒙一把扯掉了身上的裙服,露出了一身的贴合身体曲线的软甲,双刀在手,侧进,一刀抵住了罗索的胸膛,另一刀顶上了罗索的脖子。
小琼恩的手里拿着一根大猪腿在啃,手里的大猪腿砸在了莱曼的脸上,跟着一拳,正中莱曼的胸膛,把莱曼打得撞在后面平台的棱角上。
罗宾·菲林特冲上去,短刀顶住了莱曼的咽喉。莱曼爵士见事情败露,大惊,鱼死网破,不然恐怕会被北境人灭门,他冲高台上的琴手们大喊:“动手!”
罗宾的刀从他的嘴里狠狠刺了进去。
崔克·梅利斯特一把扯掉披风和外套,抽出藏在里面的短刀,转身防御。
罗柏放开惊声尖叫的萝丝琳——她虽然自认为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但还是被罗柏凶残的把刀捅刺进莱曼侄儿的嘴里而吓得几乎晕厥——她放声尖叫,但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在尖叫。
罗柏冲上了高台,推开瓦德的第八任妻子乔苏珊·恩佛德夫人,手里的短刀勒住了瓦德·佛雷的脖子。
瓦德·佛雷目瞪口呆!老黄鼠狼的脸如被人狠狠的踩了几脚。
一时间,全场安静,高台上的乐师们停止了演奏。他们都是佛雷家族的弩弓手,在脚下,放着一把一把致命的短弩、长剑、短刀和匕首、
但突然之间,总管罗索·佛雷被控制,家族继承人莱曼·佛雷被杀,新娘萝丝琳·佛雷放声尖叫,瓦德·佛雷被罗柏国王短刀制住。
大厅里搂着男人们跳舞的佛雷家的女子们惊声尖叫,然后四散奔逃,而男人们,北方人和河间地的年轻爵士们,和身边的佛雷们紧张对视,他们手里都举着酒杯,或者拿着刀叉,或者抓着骨头,或者空着双手……他们的动作都凝固在了时空中,谁也没有动。
但有一个人动了,二楼的乐师中,有一个指挥乐师的佛雷,他叫艾德温·佛雷。是被罗宾杀死的莱温·佛雷的长子。
*
瓦德·佛雷的家族继承人是史提夫伦·佛雷爵士,长子,追随罗柏·史塔克在牛津之战中受伤,随后不治身亡。
史提夫伦·佛雷死亡后,顺位继承人变成了他的长子莱曼·佛雷爵士,莱曼刚才已经被小琼恩的大猪腿和拳头击倒,罗宾·菲林特上前补刀,杀死了他。
莱曼·佛雷的长子就是高台上琴师中的艾德温·佛雷,他转眼间就成了孪河城的顺位继承人。
艾德温·佛雷是一个非常冷酷无情的人,从小身体虚弱,不能练武,备受家族长辈、兄弟和晚辈们的嘲笑和羞辱,养成了做事狠毒冷血的性格。
在这次的婚礼中,高台上所有的弩弓手,都归艾德温·佛雷指挥,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他就在这些弓弩手中间。
罗柏·史塔克突然发难,杀死了他的父亲莱曼爵士,并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控制住了瓦德·佛雷侯爵。
全场女子尖叫奔逃中,所有双方的男人们都保持了克制。北境人保持了克制,因为他们的国王陛下已经控制了瓦德侯爵,而佛雷家族的人也保持了克制,因为瓦德侯爵被控制了。
但艾德温·佛雷却放下了乐器,从地板上拿起了弓弩,对准了罗柏·史塔克,众目睽睽之下,非常从容的扣动了扳机。
罗柏·史塔克做出了闪避!
噗!
这枚短箭插进了瓦德·佛雷那满布皱纹的粉红色的脑门。
全场震惊,就连罗柏·史塔克也怔住。
他这才惊觉,这枚短箭,艾德温·佛雷并非要射自己,他要射的就是他的曾祖父瓦德·佛雷。
一箭中的!
瓦德·佛雷侯爵在满脸惊骇中一命呜呼。
从小无法练武饱受屈辱的艾德温·佛雷射杀了曾祖父瓦德侯爵,但是,谁能说他不是因为射杀罗柏·史塔克而失误的?!罗柏要是不闪避……这就是一个说不清楚的案子。也只有罗柏·史塔克本人才最后惊觉,对方射杀的根本不是他,而是瓦德·佛雷侯爵。
瓦德·佛雷就此荣耀!
双方的杀戮就此开始。
艾德温·佛雷的第二箭,射杀震惊中的罗柏·史塔克,罗柏·史塔克做出了反应,只是晚了一点,他不得不侧身,避开胸膛的要害部位,右肩膀上中了一箭,短弩箭破开锁子甲,钉进了他的右肩。
他忙蹲身,以瓦德·佛雷侯爵为盾牌。
噗噗噗!
艾德温·佛雷继续攻击罗柏,其中的一箭,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射进了瓦德侯爵的第八任妻子乔苏珊·恩佛德夫人的小腹,夫人尖叫着倒下,她的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轰!
高台上,乐师们同时站起,手里的乐器换成了连发短弩,密集点射楼下的北境人和河间地的爵士。
黛西·莫尔蒙几乎是瞬间连中两箭,她不再犹豫,用力割断了跛子罗索的脖子,鲜血喷溅中,她用罗索的尸体挡住了箭矢的攻击。
小琼恩身体太高大,两米二十,成了弩箭攻击的重点青睐目标,瞬间连中七、八箭,他掀起一张桌子挡住自己,夺夺夺夺夺,密集的弩箭声响起,钉进了桌面。
罗宾·菲林特敏捷躲闪,箭矢嗖嗖从身边射过,突然他身体一僵,脖子上中了一箭,从左到右,贯穿,他倒了下去。
负责防御的崔克·梅利斯特最见机得早,抓住了一名倒酒的躲藏在桌下的侍女,当做了自己的人肉盾牌。数枚弩箭钉进了侍女的身体。
萝丝琳·佛雷站在箭雨中,呆如木鸡。
她和罗柏的心思一致,以为只要控制住父亲瓦德·佛雷,就控制了大局。
罗柏和萝丝琳夫妻两人的想法都很纯洁!
佛雷家族内部数个派系的争权夺利的暗斗,不亚于一个王朝的宫廷权斗。其中不乏杀伐果决的人才。既然阴谋败露,箭在弦上……
*
大琼恩的身边有三个佛雷一直在围着他拼酒,他性格火爆,身材魁梧,高大,一直谁罗柏·史塔克的先锋,很自然的,他成了被佛雷家重点照顾的对象。
三个佛雷同时抽出了匕首,一起捅刺大琼恩,大琼恩伸手掀翻了桌子,一拳打倒外号叫做疙瘩脸的佛雷,胳膊再轮翻另一个人,但他的左肋却被刺进一刀,他伸手夹住对方的手,咔嚓骨骼脆响,拗断了对方的胳膊和手腕,惨叫声惊天动地。他随即抽出短刀,猛刺,正中刚爬起来的疙瘩脸的脸,那家伙的眼睛凸出,眼神惊骇,轰然倒下。
大琼恩冲到墙边去取剑带,好几个佛雷一同扑上去,如狼群拖翻狮子,把他按翻在地,匕首亮出,起起落落……
在大琼恩身边不远,卢卡斯·布莱伍德被霍斯丁·佛雷爵士砍翻,某位凡斯家的人和哈瑞斯·海伊爵士搏斗时,被背后的黑瓦德斩断了脚。高台上的十字弓射倒唐纳·洛克、欧文·诺瑞及其他六七个人。
年轻的本佛雷爵士捉住艾德慕的胳膊,被他反手一刀刺进小腹,旁边的几个佛雷已经戳翻对手,向艾德慕扑过来。艾德慕抄起酒壶一阵乱砸,打退了数名佛雷的进攻。
突然,一名年轻骑士躲藏在角落里用桌子挡住了自己,吹响了号角:呜呜呜呜呜呜!
北境的特有的低沉、萧杀、肃穆、压抑而沉重的号角声响起——呜呜呜呜呜呜——数名佛雷向号手扑去……匕首举起,寒光闪闪……
大门轰然打开,全副武装的佛雷战士冲进大厅,手中均握长柄重斧,气势汹汹,重柄长斧不是短刀匕首能够抵挡的。
“慈悲!”萝丝琳哭喊,“我们都是一家人,天啊,七神慈悲!”
但号声、战斗声,刀剑交击声,惨叫声,呐喊声掩盖了她的声音。大厅里就是人间地狱,各种声音汇集在一起就好像炸雷,她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哭喊!
大厅的侧门也轰然打开,几队士兵从侧门涌入,个个穿厚毛皮斗篷,全身盔甲,手握武器。他们是北方人!这帮人凶悍之极,数名士兵奔到了身中无数箭矢的小琼恩的身后,围着他,砍下了小琼恩的头颅。
萝丝琳一人独处这杀戮场中,双方的人都在拼命血战,无一人来顾及到她。她扭头去找罗柏,罗柏已经不在高台上,她泪眼朦胧,看出去,看不见罗柏在哪里。
希望如风中残烛,湮灭无踪。
“慈悲!”萝丝琳的声音已经嘶哑,无人能听见,“慈悲,请慈悲!”
冲进来的卢斯·波顿的战士和佛雷家族的战士联手,开始了一边倒的屠杀,北境爵士和侍卫们纷纷倒下……
大琼恩从地上爬了起来,铠甲斑斑血迹,手里一把短刀已经看不见刀的寒光,从刀身到刀柄到他的手腕胳膊,全部是鲜血的厚厚黏液。
他踉跄着从墙上抽出了一把长剑,背靠墙壁,呼呼喘息,眼神如野兽。
呜呜呜呜呜——
东城的护城河外面,响起了北境人的低沉肃杀的号角声,仿佛是在接上大厅里的突然中断的号角声,突然之间,大厅里的杀戮双方都有短暂的停顿,随后又猛烈的撞在了一起,年轻的爵士们彼此抱着,手里短刀向对方的身体拼命捅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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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的城外,轰隆的巨响中,吊桥放下,黑甲骑兵已经出现在齐膝深的水中,呐喊着,奔上吊桥,冲进城堡,为首一将,正是河间地的名将:黑鱼布林登·徒利。
他在最前面,长弓硬箭,箭无虚发,身后的骑兵都是弓箭在手,箭矢如雨,一路射杀,势如破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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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