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儿闻言大惊,连忙摇头:“不,奴婢没有,奴婢是冤枉的!”
林氏自然不会给她辩白的机会,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说:“冤枉?我的药在熬制的期间,只有你一个闲杂人等进去过,除了你,还会有谁?”
“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本意,你也是被三小姐所逼,是不是?只要你跟我去老爷面前,乖乖地把实情招出来,我会替你求情,让老爷饶你一命,如何?”
这是明摆着要诬陷凤轻狂。
“不,奴婢没有给姨娘下药,小姐更加没有逼迫奴婢做什么,姨娘您误会了,给您下药的一定是另有其人!”
朱儿想也没想,便摇着头说。
林氏眯了眯眼睛,眸中散发出丝丝寒意,已是不耐烦。
“现在你的小命已经捏在我的手里,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要不要去老爷面前指证三小姐?”
“不,不行,奴婢不能诬陷三小姐。”朱儿的态度很坚定,小姐对她这么好,她就算是死粉身碎骨,也绝不能出卖她。
林氏冷哼一声,将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把人带上来!”
朱儿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不一会儿,就看见两个小厮押着一个人走进,而那人被绳索缚住,嘴里塞了布,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正是张顺卓。
“顺卓?”
“怎么样?现在可以考虑考虑了吧?”林氏成竹在胸地盯着朱儿,她笃定,为了救情郎的性命,这个小丫头一定会点头的。
“林姨娘,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他什么也不知道,求求您放过他吧。”朱儿大声地哀求,“药是奴婢下的,奴婢认下就是了。”
“是谁指使你下的?”林氏步步紧逼,非要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不可。
但朱儿始终只是摇头:“是奴婢自己做的,与没有人指使,奴婢自作主张下的药!”
林氏眸光冷冽,冷声说:“看来你还是执迷不悟啊,动手!”
两名小厮得了命令,当即把张顺卓摁在地上一顿毒打,直到把人揍得鼻青脸肿,嘴角流血才停手。
朱儿早已经泪流满面。
“顺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张顺卓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她,面貌已看不大清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
林氏的耐心已然耗得差不多,再次问:“你究竟答应还是不答应?”
“不……”朱儿一边哭一边摇头,望着张顺卓泣不成声。
“真是岂有此理!”林氏气极,一掌拍在桌上,“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心狠了,来啊,继续打,往死里打!我倒要看看你舍不舍得看着他被活活打死!”
朱儿用力推开两个婆子,想去救张顺卓,但立刻就被捉了回去,扭住手脚,半点也动不得。
“顺卓……”
闷闷的惨叫声和凄惨的哭声在屋里交织着响,动静大得外面的人听了都心惊。
“住手!”
随着愤怒的吼声传来,一道鹅黄的身影闪入,正是本该关在祠堂的凤轻狂。
她一把推开婆子们,将朱儿扶起来,杏眸大瞠瞪着林氏。
“林姨娘,你有什么权力在府里滥用私刑?”
林氏没想到凤轻狂会跑出来,顿时又惊又怒:“老爷勒令你在祠堂面壁思过,谁让你跑出来的?”
凤轻狂冷笑道:“我要是不出来,又怎么知道你为了嫁祸我,竟然罔顾人命,丧心病狂?”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就是要让你付出代价,只要能给我的孩子报仇,只是打死两个下人算什么?”
林氏咬牙切齿,眸中怒火在跳动,完全就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你真是疯了!”凤轻狂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被打得半死的张顺卓,心下万分庆幸。
好在及时赶到了,否则若是青桃的悲剧再次发生,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你的孩子是怎么死的,药是谁下的,你比谁都清楚,在这里拿我和他们两人出气有什么用?不过自欺欺人而已,有本事你就去找那个真凶报仇啊!”
这话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但林氏自是听得懂的。
那药是从贺兰弛那里拿来的,下药人则是她自己,全程就没有经过他人的手,凶手是谁已再明显不过。
只是,她不敢相信,也拒绝相信,所以只能把一切罪过归咎在凤轻狂身上。
“你少在这里胡诌八道,推脱责任,药就是这个婢女下的,方才她已经认了!”
朱儿冲凤轻狂摇头,想解释,却被凤轻狂按住了手。
“那是你屈打成招!谁不知道张顺卓是朱儿的心上人,你抓来张顺卓,不就是为了逼迫朱儿屈服吗?”
林氏紧握住桌边,指甲几乎要嵌进去。
“是又如何?不管谁害死了我的孩子,我都要你来给他偿命,我要你给他陪葬!”
凤轻狂愤怒之余,嘴角却缓慢地勾了起来,因为她终于看见门口走来了一个人。
“原来在这国公府里,你还能随意掌控人的生死了,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力?”
凤衡大步走进,怒视着林氏,“你流产了,居然还要我另一个孩子来陪葬?”
林氏登时大惊失色,一时乱了方寸。
“老爷,我是因为失去孩子太悲痛了,这才说几句气话的,并非真的要……”
“够了!”凤衡立刻打断她的话,“方才你跟轻狂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你分明就知道下药者另有其人,却还要把罪名扣在轻狂身上,为此更是不惜对两个下人用刑,这还只是说几句气话的问题吗?”
“老爷,这个婢女承认了药是她下的,方才她真的承认了!”林氏还是不死心,竭尽全力地想要说服凤衡。
然而,凤衡已经看清了这女人的手段和为人,不会再轻易被她糊弄。
正要说话的时候,外面有人来报:“老爷,太子殿下驾到,说有要事见您。”
太子殿下?他突然来做什么?
凤衡满心疑惑,转眸瞥了凤轻狂一眼,转身出门。
“快请殿下到前厅用茶。”
“在我回来之前,林氏不得踏出院子半步!”
林氏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心知事到如今,要想除掉凤轻狂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现在她已经小产,对凤衡来说已经没什么用处,他很有可能一怒之下会做之前没做成的事——将她赶出国公府。
凤轻狂没工夫理会林氏,与朱儿一起搀扶着张顺卓离开了。
前厅这边,慕连城刚刚被请进去,凤衡就匆匆忙忙地过来了。
“让殿下久等了,请恕罪!”
慕连城摆摆手,说:“哪里,是本宫唐突了,本宫今天来,是想让大人见一个人。”
言罢,冲站在门口的二游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把人带进来。
凤衡心生好奇,回头一看,被二游拽进来的却是一个中年男子。
“这是……”
“这人姓扬,是个大夫。”慕连城简单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对那人道:“你自己跟大人说说吧。”
扬大夫眼含怯惧,犹豫了一瞬,吞吞吐吐地说:“小人是城南医馆的大夫,也是府里林姨娘的专用大夫。”
凤衡记起来了,之前林氏的确提起过一个“扬大夫”,原来就是这个人。
但太子把这个人带来是什么意思呢?
慕连城负手而立,正色道:“扬大夫,几天前林姨娘让你帮她做什么事来着?”
“小人……”扬大夫当然不愿意说,但紧接着慕连城投来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他猛地一跳,连忙说:“林姨娘给了小人一大笔钱,要小人帮她撒一个谎。”
话到此处,凤衡其实已经猜到了些,见太子在场,但觉脸上有些挂不住,犹豫着问:“撒什么谎?”
“林姨娘让小人配合她,对大人说她吃了滑胎药,险些流产,她原本的计划是假装动胎气,孩子险些保不住的样子,但不知为何那天小人赶过来的时候,她居然是真的服用了羊血草,导致滑胎了……”
“大人,这件事小人只知道这些了,其他的小人一概不知。”
扬大夫连忙撇清关系。
凤衡皱起眉头,这么说来,原本林氏是要设计诬陷轻狂,装出几乎流产的模样,结果却真的被人下药,假戏成真。
这个恶毒又愚蠢的女人,真是该死!
慕连城又一摆手,让扬大夫退了下去。
“定国公,本宫是个外人,本来也不该管你府里的事情,只不过看见三小姐被冤枉,于心不忍,于是出手帮一把,还望你不要在意,今天的事情本宫就当不知道,绝对不会往外去说,你尽管放心。”
“当然,臣相信殿下不是多嘴之人。”凤衡勉强保持微笑,拱了拱手,“殿下帮臣解了疑惑,臣感激不尽。”
这话肯定不是真的,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任谁经历这样的事,心都无法平静,慕连城能理解,也并不在乎,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可以走人了。
“举手之劳罢了,该做的本宫已经做了,告辞。”
送走太子之后,凤衡瞬间黑下脸,转身往林氏的院子这边来。喜欢当皇后是个技术活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当皇后是个技术活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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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