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有什么不敢的?

    正值傍晚时分,落日余晖透过窗户倾泻而入,霞光满室。
    他刚从外面回来,带着满身寒气,卧室的门一推开,便感觉一股暖意带着些茉莉花的清香扑面而来。
    舟以雁趴在那张特别定制的超级大床上,穿着宽松的睡衣,翘着右腿,一边哼唱着小曲一边逗宝宝玩。
    宝宝穿着一件嫩黄色的连体衣,小手小脚还不能动,只有脑袋随着舟以雁的手指左右晃动,咧着嘴直乐。
    他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看了一会儿,就见宝宝突然转过头来,定定地盯着他看。
    舟以雁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后面有人,晃动着手指要吸引宝宝的注意力:“看我这边啊,那边有什么好看的……”她转过头去,声音生生刹住了。
    这男人什么时候来的?!
    她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第一时间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把并没有问题的领子又往上提了一下,然后才又转头看向关临渊。
    对方一副整好整以暇的姿态,目光始终没有挪开,就那样直直地看过来,让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他看笑话了。
    虽然他连半点笑的表现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看到他直起身子,迈开脚步朝这边走来,心跳立刻不受控制地开始加快。
    她想,自己果然还是很怕这个人。
    关临渊松开了衬衣最顶(呀)端的那颗扣子,然后是袖子上的扣子,把衣袖挽了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臂。
    “两分钟不到。”他回答了她的问题,然后反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舟以雁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要问的是“你昏迷过去后隔了多久恢复意识。”
    “你走了之后我就醒了。”他那么一提,她就不能假装忘记这事了,而且出于礼貌,还得感谢感谢,“那个……谢谢你啊。”
    关临渊在床边坐下,长臂一伸,将宝宝捞到了怀里,然后斜眼看她:“怎么谢?”
    舟以雁被他这句不按理出牌的反问弄怔了。
    一般这种场面上的客套话,不是她说一句“谢谢”,他回一句“不客气”吗?什么怎么谢?
    宝宝在关临渊的怀里显得特别安分乖巧,张开小嘴巴打了一个大(呀)大的呵欠,然后就慢慢闭上了眼睛。
    舟以雁支支吾吾地问:“你想怎么谢?”
    关临渊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宝宝稚嫩可爱的脸上,表情也不自禁(呀)地露出几分和颜悦色。
    “还没想到,先记着。”偏是用那样的表情说那样的话,舟以雁感到身上的汗毛唰地全竖了起来。
    通常在电视剧里,反派用温柔的表情说出一句狠话后,接着肯定有人倒霉。
    现在那个倒霉的人,显然就是她。
    “对你来说不是举手之劳吗,还要我报答?”他是认真的吗?
    关临渊抬眼看了过来。
    “既然你没有心要谢我,就不要说谢。”
    舟以雁感觉自己的意思要被他歪曲了,马上说道:“道谢是真心实意的,但你又问我要怎么谢……”
    “所以真心实意只是嘴上说说?”他打断了她的话。
    舟以雁发现,这男人真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能噎死人。
    “好吧……”她最终败下阵来,“那就先记着。”
    他把宝宝轻轻地放回床上,小家伙离开了温暖的怀抱,立刻睁开了眼睛,关临渊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小胳膊,拿起旁边的襁褓轻轻抖开,然后盖在他身上。
    小家伙就又闭上眼睛接着睡了。
    舟以雁简直看傻了眼。
    以往她跟麦栎哄宝宝睡觉都必须花费一番功夫,光抱着是不行的,还得走,从这一头走去那一头,反正不能停,停了宝宝就不满意,就要哭。
    好不容易睡着之后,放下来也是个问题。必须放得云淡风轻,让他感受不到半点“放下来”的感觉,不然,立刻哭。
    其实宝宝刚出院的时候没这么敏(呀)感,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天天大了,反而越来越不好哄了。
    关临渊给宝宝掖好被子,一抬头,就对上了舟以雁写满惊奇与钦佩的目光。
    关临渊:“……”
    舟以雁本以为关临渊把宝宝哄睡着了之后就会离开,不料他竟然也跟着躺了下来。
    “咦?!”她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去看宝宝有没有被自己的声音惊心。
    关临渊看了她一眼,缓缓地道:“我头痛,帮我按摩一下。”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舟以雁愣住了,他头痛?
    他之前胃痛,现在又说头痛,身子骨这么差哦?
    不对,他头痛不应该吃药吗?她又没学过按摩,怎么找上她了?
    “赶紧的。”他闭着眼睛催促,语气没有不耐,但就是强硬得让舟以雁没办法再拖着不动手。
    她小声地道:“我不懂怎么按……”
    “太阳穴知道在哪儿吗?”关临渊问。
    舟以雁伸出食指,试探着戳了戳他的额角:“这里?”
    关临渊:“两边。”
    她“哦”了一声,开始帮他揉按。
    两人距离靠得有点近,她又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沉香。
    她敢肯定绝对不是沐浴露或者洗衣液残留的气味,那只能是男士香水的味道了。
    名门公子使用香水的人不在少数,以前她参加舞会,与不少贵公子共舞,他们身上也喷了香水,是那种很容易分辨出来的古龙水的味道。
    但都没有关临渊身上的这一种好闻。
    “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等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把心里想的问题问了出来。
    关临渊仿佛睡着了,呼吸绵长,没有回答。
    舟以雁慢慢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关临渊也没有开口要求她继续。
    所以,真的睡着了?
    她松了口气,第一个念头就是溜走。
    不过不行啊,宝宝还在床上呢。虽然宝宝还不会动,但惊跳的次数有点多,今天她跟宝宝一起睡,就必须一直搂着他,不然他一惊跳就会醒,醒了就哭个不停。
    而且也差不多要到吃饭时间了,在这里陪他们一会儿也不是不行。
    她的目光不经意落到了关临渊的脸上,男人的睡颜有几分天真,不像清醒的时候老端着一副冰冷又严肃的表情。
    他右脸上的那道疤看仔细了其实也并不丑陋,这得归功于那一刀下来时十分干净利落,刀刃也足够锋利,所以伤口十分平整。
    只是下手的人也的确够狠的,那么长的一道伤口,当时的搏斗场面得多惊心动魄了,刀尖再往下几寸就是咽喉部位了。
    简直九死一生。
    舟以雁不敢想象,她很害怕这种血腥事件,所以她迅速地移开了目光,不敢再看他的脸。
    只是……刚才无意中瞥了一眼,他的眼睫毛好像挺长的。
    比管家的还要长。
    不过管家的眼睫毛像用小刷子卷过一样,非常翘,关临渊的就没那么翘。
    她忍不住又凑近了一些观察。
    敲门声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伴随着管家恭敬有礼的声音:“先生、夫人,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问是现在用餐吗?”
    舟以雁吓了一跳,差点没蹦起来,也正因为她没有蹦起来,所以关临渊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还是维持着前一刻那暧昧的姿势。
    “我、我……”她连忙直起身子,往后挪开,感觉自己这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关临渊神色淡然地扫了她一眼,眼底波澜不惊,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误会什么。
    管家只是问了那一句就不再出声了,非常有耐心地等待着里面的回应。
    关临渊慢吞吞地坐起来,揉了揉眉心,又过了一阵才下床,走去开门。
    管家果然还站在门外,腰背挺得很直,像一个尽忠职守的护卫。
    “让小麦上来看着宝宝。”关临渊吩咐。
    舟以雁没想到他没有一个人先下去,而是等到麦栎上来后跟她一同离开。
    “刚才……”她还想解释一下刚才的事。
    关临渊转头看她一眼:“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研究过他脸上的那道疤,现在再看到,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碍眼。
    “我就只是……”想比较一下你跟管家两人的眼睫毛哪个比较长。
    她是白痴吗。
    真要这样解释吗?
    于是话到嘴边,就生生改成了:“问一下,你的头……现在还痛吗?”
    关临渊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主动关心自己。
    “嗯。”他只是给出了一个单音节。
    但眼底常年不化的冰雪,有了消融的迹象,表情也不若一贯的淡漠。
    舟以雁那一句贴心问候不过是临时起意的掩饰,所以也没有特别去关注他的神情变化。
    这一天,舟以雁基本上就是搂着宝宝躺床上,醒了睡,睡了逗娃,累了接着睡,根本没看过那些育儿经。
    于是,当天晚上,关临渊毫无悬念地又霸占了她的一边床。
    “你今晚……可不可以别果睡?”舟以雁一看到他脱(呀)衣服,就立刻拉过被子挡住自己的眼睛。
    关临渊斜眼看她:“不可以。”
    舟以雁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
    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她算是摸清了他的脾气。
    就是个自大狂妄不理会别人感受的坟蛋!
    “那你不许再趁我睡着时偷偷抱我。”她本来想严厉声明,但因为缩在被子里,跟站得顶天立地的关临渊一比较,气势上顿时弱了一大截,而且声音裹在被子里,传到关临渊耳边就像蚊子叫,与其说是警告,不如说是哀求。
    关临渊垂眸看着她说:“我真想抱你还需要偷偷?”
    “你还敢在我清醒的时候动手?”口没遮拦的结果就是惹祸上身。
    舟以雁一时情绪上来反驳了他之后,立刻就后悔了。
    但迟了。
    关临渊挑了挑眉,长臂伸了过来,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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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