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呀——”樊母的声音,突然在厨房外响起。
樊小妹定了定神,收起心中的这种种情绪,先是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看起来还算自然的笑容,这才扭头朝客厅的方向看了过去。
樊母此时就站在厨房门口,左手臂连同左半边身子靠在门框上,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身前,眼眶依旧是有些红,低垂着眼帘,目光没有去看樊小妹,而是盯着厨房地上已经碎了几块的劣质瓷砖。
“妈,有什么事儿?”樊小妹似乎是察觉到了母亲身上的异样,开口问道。
樊母依旧低垂着眼帘,看着厨房地上劣质瓷砖的目光,稍稍有些空洞:“小美,你说那些追债的人,还会不会再跑到家里来?”
“上次被一菲她们这么一挡,再加上桉蒂后来到派出所报了案,他们要是再敢跑到家里来闹事,我们只要报安,他们就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应该是不会再跑到这里来闹了。”樊小妹以为母亲是在担心自己走后,那帮追债的人再次跑到家里来闹事,便开口安慰道,“你放心吧,上次在这里吃了瘪,那帮人多少也知道轻重的。再说我之前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这还剩下好几天,要是在我走之前,他们都没有再上门来闹事,那就肯定不会再跑到家里来了。”
“但是,这样终归不是办法呀——”樊母抬起头来,看向了樊小妹,“就算这些人不会再跑到家里来闹事了,但是你哥哥嫂子还有雷雷,也没办法回家来了呀。你哥哥嫂子现在带着雷雷,为了躲这些追债的,都不知道躲到哪个荒郊野外去了,雷雷都快有大半个月没有去上学了——”
说着说着,樊母本就因为刚刚那个电话而红了的眼眶里,再次流出了眼泪来:“小美呀,他们毕竟是你的哥哥嫂子,就算他们之前做错了事,你也要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呀。就算你不念你哥哥的这份情,但也该心疼心疼雷雷呀——他是无辜的呀,他年少,现在正是上学长身体的时候,要是一直跟着你哥你嫂子东躲高原省的,这上学不能上,吃的住的睡的都成问题了,那是会出事的呀小美——”
一听到母亲又把话题扯到了自己这个好吃懒做的哥哥身上,樊小妹的心中莫名地就生出了一丝戾气,一股无名火直接就窜上了脑门:“妈!”
她不等樊母继续说下去,就直接开口打断道:“我哥我嫂子还有雷雷,现在有家不能回,你觉得这是我造成的问题吗?我哥当初问那些人借高利贷的时候,难道会想不到如果到时候还不出钱来,会被人追债?好,就算我哥当时没想到这个,但是我嫂子呢,他们两个全都没有想过还钱的问题吗?”
“小美——”
“妈你先等等,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樊小妹不给母亲打断的机会,继续开口说道,“如果,这是我哥第一次找这些放高利贷的借钱,好,看在他是我哥的份上,看在雷雷的份上,我念他是一时间急着用钱冲昏头脑,我可以帮他把这笔钱给还了。但是,这是他第一次去找高利贷借钱了吗?妈你看着我,回答我这个问题——这是我哥第一次去找那些放高利贷的借钱了吗?”
“小美——”樊母欲言又止,叫了一声樊小妹的名字后,终究还是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出口来。
“妈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这个问题?”樊小妹看着她,情绪也因为想起了过往那一件件的破事,变得渐渐激动了起来,“是因为没有办法回答,还是因为你也知道这个问题就连你也不好意思回答了?
樊母依旧没有出声。
樊小妹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度:“那是因为你也知道,这已经不是我哥第一次去找那些放高利贷的借钱了!甚至已经不是第二次,第三次!妈你知不知道,之前的那三次,我为了帮他把这些高利贷还上,已经把我认识的人都挨个借了个遍!借到最后,朋友一看是我的号码,一看是我发过去的短信、微信,不是假装自己不在,就是干脆当没有看到!我在沪城辛辛苦苦地上班、打拼、赚钱,好不容易拥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同事圈、交际圈,但是,就是因为我哥,因为他之前借的那三次高利贷,把我用了整整七年时间才拥有的人际关系网,全都给毁了!”
“妈你知道我在沪城,为了建起这样的人际关系网,我整整付出了七年的时间和精力!但是我哥呢!他让你逼着我帮他还钱,整整三次,钱是一次比一次多!逼着我去找人借,借到最后你知道哪些认识我的人,就算当面见到我,也全都装作不认识我了你知道吗!”
“原本,我是指望他能吸取之前的经验教训,好好去上班,去工作赚钱,所以我耗费了我在沪城攒下的最后的人情,给他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但是他呢,不好好上班不说,被领导批评了,居然还敢打领导——被开除后,居然打电话来让我帮他再找一份像样的工作!”
“呵呵,妈你还能让我说什么?他当我是什么人?沪城市的负责人/巡抚,还是上市公司的老总?妈你知道现在想要在沪城找一份工作有多难吗?我这些年一直在从事人力资源方面的工作,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现在在沪城,别说是普通大学的本科毕业生,就算是那些985、211大学出来的应届生,想要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加不用说我哥这个只有高中肄业文凭的——高中肄业欸,还不是高中毕业!妈你知道我当初费了多少力气,托了多少人,把我那点可怜的、所剩无几的人情全部用完了还倒欠别人不少人情,才给他找到保安这份工作啊!”喜欢都市之全能大少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都市之全能大少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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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