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霆让人找来手电筒,往大门的锁眼里一照,又用一根细长的铁丝从中抠出了一点白色的颗粒。
“这是什么?”温绪奇怪的问。
“石膏。”时霆道:“技艺高超的锁匠,他们可以用软石膏放进锁孔,然后制造出钥匙的形状。”
“我记得白锦就可以。”言卿想了起来,“他是搞痕检的,开锁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时霆点点头:“这种门锁十分常见,制造一把开门的钥匙并不难。但是那个玻璃罩的锁孔却极为特殊,无法用石膏做出钥匙。”
“可是仅凭这一点也不能证明就是向荣做的啊,毕竟谁都可以找到一个高超的锁匠。”墨云华急忙替弟弟辩解。
时霆将铁丝交给金山,“我之所以推断是熟人作案,有三点原因。第一,只有参观过这个收藏室的人才会知道,这里最昂贵的收藏品是那盒雪茄和烟丝;第二,也只有熟人才能趁着进入收藏室的机会在玻璃罩上做手脚,引起玻璃罩自燃;第三,开启玻璃罩的钥匙只有制造玻璃罩的人才有,制造玻璃罩的人不可能参观过这间收藏室,更不会有机会在旧玻璃罩上做手脚,所以,只有中间牵线的那个人才具备所有的条件。”
听时霆这样一说,温绪的脸色也沉若乌云,转头向墨云华瞪过云:“还不让你那个顽劣的弟弟滚过来。若是看到我的藏品完好,我就暂且饶了他,若是有半点损坏,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墨云华早就吓得魂不附体,这温家上下谁不知道,温老爷最宝贝的是什么,为了这些藏品,他同她翻脸简直不要太容易。
“我现在就把他叫过来。”墨云华擦了擦额头的汗,“定是喝多了酒还没起来。”
见墨云华带着丫鬟匆匆离去,温绪仍然觉得心绪难平,一边的温颜急忙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来,柔声宽慰着。
等到温绪终于平定下来,温颜才好奇的问:“如果真的是墨向荣那个混蛋做的,他是用了什么办法让玻璃罩自己燃烧起来的?”
时霆道:“我刚才观察了一下那个玻璃罩所在的位置,在正午十二点的时候,阳光正好透过小天窗的玻璃落下来,只要在玻璃罩外面抹上一点白磷粉就可以了。白磷粉的燃点只有40度,阳光透过玻璃直射的温度足够将它引燃。如果只涂抹少量的白磷粉,不会烧坏玻璃罩,更不会烧坏其中的物品,墨向荣的目的就是想要让舅舅更换玻璃罩,他再趁机偷取钥匙。而今天府上宾客云集,十分忙乱,也是他下手的好机会。”
“怪不得他在宴席中途才到场,原来是去偷藏品了。”言卿想起墨向荣当时鬼鬼祟祟的样子,以及墨云华慌张的表情。
她甚至觉得墨云华是知道这件事的,但她这种人不但说服不了自己的弟弟,还会放任纵容。
“舅舅,你还是亲自派人去一趟吧。”言卿建议。
以墨云华的性格,八成会把墨向荣偷偷放走。
“真是混账。”温绪气得不轻,“我温家养着他,好吃好喝的供着,原来是喂了一个白眼狼。”
温绪说着就站起来,“我倒要看看,这个混帐把我那些宝贝弄到哪里去了,若是有一丁点的破损,我也要剥了他的狼皮。”
墨向荣一直住在温府的偏院,不过他也不是天天呆在这里,如同温颜所说,这个人恶贯满盈,每天吃喝嫖赌,不是住在赌场,就是住在女支院,他若是回来,定是钱输光了或者惹了什么麻烦。
几人刚到偏院,墨云华就从里面匆匆而出,看到一脸怒气的温老爷,她急忙上前哭道:“老爷,向荣他不在院里。”
温绪此时正在气头上,哪里愿意信她,于是将她往旁边一扒拉,带着他的听差同顺就进了偏院。
同顺在偏院里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冲着温绪摇头:“舅少爷真的不在屋里。”
“这个混账,八成是把东西拿出去卖了。”温绪气得直跺脚,“他必是又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要钱不成,就打起了歪主意,他今天若是卖了我的烟丝,我就把他赶出台山,让他永远都不敢回来。”
墨云华见温绪动了大怒,也不敢在此时上前求情,只能打发身边的下人们赶紧出府寻找。
墨向荣平时常去的无非就是那几个地方,温绪也不怕找不到他。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温颜和言卿便将温绪劝回了屋,墨云华更是抓紧机会去陪不是了。
时霆送言卿回去的路上,她看了眼他身上穿着的大氅,又回头见静知和金山落在远处,于是说道:“某人今夜不必再上演苦肉计了。”
时霆眉目一挑:“是允许我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了吗?”
“你想得美。”言卿哼了一声,却是笑了。
她最是了解他这个人,就算不用苦肉计,也得想出其它的法子,还不如就让他随心所欲,免得把他自己折腾病了,这冰天雪地的天气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听金山说,海上的冰冻得十分结实,可以凿洞钓鱼了。”时霆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你若是有兴趣,我就让他安排一下。”
“凿洞?是在冰上凿个洞吗?”
“对。”
言卿顿时来了兴致,“反正来台山也是为了玩耍,这倒是个好主意,就是不知道那洞里是不是真的能钓到鱼。”
“能不能钓到鱼是其次的,过程开心就好。”时霆一路将她送回院子,“那我就让金山准备一下。”
“好。”
时霆趁着静知他们还没过来,于是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晚上等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门窗就成了他进出的大路。
言卿刚刚洗漱完,正准备拿起一本书来看,就听到外面有人敲动窗棂的声响。
她驱动轮椅来到窗前,从里面将插销拉开。
推开窗,就见时霆站在窗外,这次倒是穿了件厚外套,看起来没那么单薄了。
言卿道:“快进来。”
时霆却是站着没动,而是抬起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我有点事要出门。”
“这么晚还要出去?”言卿下意识的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其实也没有多晚,刚过八点。
她又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既然要出门,就再加件衣服,下了雪,路也滑,自己多加小心。”
“嗯。”时霆倾身过来,一个炙热的吻落在她的嘴唇上,无比贪恋的摩挲了一阵,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早点睡。”
言卿见他转过身,戴上了大氅的兜帽,很快消失在了雪夜当中,空旷的雪地上只留一串整齐的脚印,在月光下格外清晰。
她知道时霆此来台山,一是为了陪她,二来定是有其它重要的事情。
言卿回到床榻上,随手从书堆里抽了一本书,这些书都是温颜让丫鬟抱过来的,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言卿翻看的这本是台山旧历,里面记录的多是台山县的一些风土人情,经济状况等等。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言卿以前只觉得台山风水绝佳,地大物博,经济繁荣,没想到它还是一处军事要塞。
如果把北地比喻成一个葫芦,那么台山就是葫芦口,也就是书上常说的兵家必争之地。
因为台山地处要塞,大帅一直都在这里布有重兵,时霆这次前来,不知是否会和此事有关。
时霆确实是为了布兵的事情前来。
负责在台山县带兵把守的是李永起,李永起是大帅手下最得力的一员大将,麾下号称李家军,李家军在军阀混战中立过许多战功,一直备受大帅器重。
大帅派他来把守台山要塞,也是出于对他的信任。
李永起来到台山后,家眷也都跟着搬了过来,一家人住在台山边界的院子里。
此时天色已黑,李府的大门静悄悄的打开,两个身影大步而入。
为首的青年,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气场绝然。
李永起亲自走出大厅将人迎进了客厅。
李永起与时霆握了一下手,“七少爷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时霆道:“李团长客气了。”
两人坐下后,下人端上了刚刚沏好的茶水。
李永起今年已是四十不惑的年纪,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在李家军中任职,不过只是挂了个虚职;女儿在顺城大学念书,很少回家。
大帅一直想让大儿子时乾娶了这位李家小姐,但时乾非常固执,至今没有答应,大帅了解他的脾气,便没有强求。
好在李家军对大帅忠心耿耿,就算双方没有联姻,也不妨碍大帅对其的信任。
时霆把大帅的亲笔信交给了李永起。
李永起看完之后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笑道:“大帅器重我,每次与我之间的书信往来都会派专人专送,没想到这次是让七少爷亲自跑了一趟,李某受宠若惊啊。”
“李团长客气了。”
“听闻军警司屡破奇案,在民间威望极高,七少爷果然是年轻有为。”李永起叹了口气,似有惋惜,“可惜啊,我本打算将小女介绍给七少爷认识,却听说七少爷已经定亲了,李某在这里只能恭喜七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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