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行在客厅里闭目参悟绝刀刀意，一时沉浸其中，完全没有意识到，秦玲和坂上雪乃这个澡，似乎洗得太久了一点。
直到坂上雪乃抱着秦玲走出浴室，来到客厅，楚天行方才睁开眼睛，诧异地看着她俩：
“玲儿怎么睡着了？”
没有错，被坂上雪乃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的秦玲，俨然已伏在雪乃怀中沉沉睡去，身上清洁溜溜，宛若初生赤子。
当然坂上雪乃身上也是什么都没有，只将两缕银白秀发垂在胸前，佯装遮掩。
“可能是方才那场对练太累，沐浴时热水一冲，突然放松下来，所以就睡着了？”
坂上雪乃如此说道，表情看上去十分之无辜。
楚天行轻轻抽了抽鼻子，嗅探一番，似笑非笑地瞧着雪乃：
“雪乃，你胆子是不是太大了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付女孩子很有一套。”
嗯，坂上雪乃与兵藤夜空互为前女友，去年扶桑之行，她还辅助过楚天行对付兵藤夜空，让楚天行亲眼见识了她的手段。
此刻单看秦玲的模样，确实像是过度疲劳之后，陡然放松下来，酣然沉睡的样子，可她身上残留的气息，还是让楚天行看破了真相。
“抱歉。”被楚天行揭破，坂上雪乃不禁脸蛋一红，垂下眼帘，小声道：
“我只是，只是在服侍主母沐浴时，试图帮助她放松一下，没想到稍微过火了一些……
“另外，我，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楚君了，所以……”
自从过年回扶桑，直到现在，她才再次见到楚天行，也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着楚天行了。
这是小事，无伤大雅，不过适当的敲打还是必要的。
当下楚天行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
“玲儿素无心机，天性爽直，比不上你这种千年豪族出身的女孩。不过你既然进了我楚家的门，那么以后这些手腕，绝不能用在玲儿身上。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他语气很平淡，可刹那之间，流露出来的淡漠森冷，直将坂上雪乃吓了一跳。
在那一瞬间，她甚至感觉自己像是看到了一尊冷酷无情的鬼神，一位掌生控死的阎罗，当下颤声说道：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楚天行默默看着她，直到见到她脸色渐渐苍白，身躯微微颤抖，眼眶之中开始蓄出泪珠，这才微一颔首：
“记住就好。送玲儿回房间，再过来服侍我沐浴。”
“是。”坂上雪乃如蒙大赦，抱着秦玲穿过客厅，将秦玲送往三楼主卧。
目送着坂上雪走上楼梯后，楚天行往沙发背上轻轻一靠，唇角浮出一抹意义难明的笑意。
小凌幽灵一般出现在客厅中：
“坂上雪乃对你简直百依百顺，对小玲儿也十分恭敬，可你反而对她比较苛刻，这是为什么？”
楚天行双手枕着后脑，微笑道：
“因为她出身不一样嘛。
“舒师姐说是出身名门，其实她的家族，往上追溯到崇祯大帝时期，也不过是普通的军功贵族，到现在更是早就没落地只剩下了一个空头名衔。舒师姐的起点，也就比普通草根好一点。
“钟师姐家里是有钱，但也不是什么积年豪门。子薛出身最高了，可她本身是个孤儿，师父也不怎么着调，师公电音如来更不会教她勾心斗角的本领……
“夜空家是没落武士，性格外柔内刚，骨子里一根筋。玲儿更不必说了，性子天真爽直，太容易信任别人……
“唯独雪乃，出身千年豪族。这种积年豪族，小凌姐你知道的吧？稍微有点出息的子弟，在人情世故、勾心斗角方面，都很有一套。
“你看坂上明，武道天赋虽然一般，可在其它方面，堪称人中龙凤，明明是条舔狗，可连我都忍不住欣赏他……
“雪乃秉性善良，这是瞒不过我的——任何人，都休想在我面前，隐藏心中的阴私恶意。
“但她再怎么善良，身为千年豪族教养出来的优秀女儿，该有的手腕可是一点都不会少。若放任，就算她不敢也不会加害玲儿，起码也能把玲儿忽悠得团团转。
“我可不想小玲儿被忽悠得太惨，所以，就要稍微敲打她一下喽。”
“你这个男人，真是可怕！”小凌感慨道：
“别的男人，对雪乃这种女孩，不说百依百顺，至少也会小心哄着，生怕惹她生气。你倒好，居然舍得如此敲打她，刚才她都差点被你吓得哭出来了……”
楚天行眼神幽暗，轻笑一声，悠然道：
“男人呐，还是狠一点比较好。不然，就算开了水晶宫，也只会像吕问前辈一样，天天打大架，不得安宁……”
小凌道：“所以吕问后宫不宁，是因为他不够狠？”
楚天行淡淡道：
“吕前辈或许够狂，够傲，对敌时也能凶狠无比，可对自己的女人，他恐怕是太温柔多情了一些。”
小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又道：
“对了，说起出身豪门……你是否还有点影射剑尊大人的意思？毕竟她家虽然不是千年豪族，但也是站在华夏之巅六百多年的第一豪门了。”
“绝对没有！”楚天行断然否认：
“剑尊大人不同于一般的豪门女子，她是靠自己的实力拥有一切，所以有足够的自信去面对一切。
“她心胸宽广、大气从容、优雅知性，在我心中，她就是集万千优点于一身的完美女人。所以小凌姐你可不要乱说话，我怎么可能影射剑尊大人？”
小凌沉默半晌，悠然道：
“你不必这么紧张，相信我，就算你说她坏话，我也不会打小报告的……”
“呵呵，我就不可能说她坏话！”楚天行斩钉截铁地说着，站起身来：
“好了我要去洗澡了，不跟你聊了。”
说完大步向着浴室行去。
小凌双手环抱胸口，瞧着他的背影，轻轻撇了撇嘴角：
“啧，逃跑都逃得这么龙行虎步，霸气凛然，放眼全球，估计你也是独一份了……”
楚天行大步走进浴室，轻轻松了口气，嘀咕一句：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身为剑尊麾下的首席战姬、贴身侍女，我会信你不会对她打小报告？太小看我楚天行了！”
刚准备脱衣服洗澡，坂上雪乃的声音，便在浴室门外响起：
“楚君，我已将秦君安顿好了，现在可以进来吗？”
楚天行淡淡道：“进来吧。”
坂上雪乃推门进来，反手关上房门，直接就跪了下来，来了一个扶桑传统的“土下座”：
“抱歉楚君，我错了，求你原谅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身上未着衣服，这么一个土下座的姿势摆出来，纤腰丰臀的美妙曲线，顿时构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雪白心形，楚天行欣赏了一阵，方才点头道：
“知错就好，起来吧。”
听他语气还算温和，坂上雪乃舒了口气，仰起脸儿，可怜巴巴地瞧着他：
“我，我犯了错，理应多跪一会儿……”
楚天行呵呵一笑：
“你腿功那么强，如今又凝炼出了真气种子，跪瓷砖对你来说不痛不痒，甚至跪钉板都没问题，得跪烧得通红的铁板，才算是有惩戒的效果。”
“啊？”坂上雪乃一呆，“得，得跪烧得通红的铁板么？”
楚天行哈地一笑：
“这次就算了，以后再犯同样的错，就真得跪那种铁板了。起来吧，你这么跪着，怎么服侍我沐浴？”
坂上雪乃这才站了起来，服侍楚天行宽衣沐浴。
然后等楚天行坐在小板凳上，她帮他搓完背之后，便又跪在了他面前。
当然这一次，楚天行就没有再叫她起来了……
午夜将到时。
秦玲一觉睡醒，看看枕边没有楚天行，稍微发了会儿呆，想起浴室里发生的事，心里渐渐明白了过来：
“雪乃是故意的！我真傻，真的，居然忘了她曾经有过女朋友，一不小心就着了她的道儿！可恶啊，居然算计我……”
嘟着嘴生了会儿闷气，她坐起身来，穿衣下床，开门出去。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响动。秦玲又到书房、静室、卫生间看了看，没有找到楚天行，又气乎乎地鼓了鼓腮，嘀咕一句：
“都快过十二点了……”
刚想下楼去坂上雪乃的房间看看，就听楚天行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玲儿找我呢？”
秦玲吓了一跳，猛转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背后的楚天行：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刚才在阳台上。”楚天行笑呵呵说道：“眼睁睁瞧着你找了客厅找书房，找了书房找静室，连卫生间都找过了，偏偏漏过了阳台……傻乎乎的样子很好玩，所以就没有叫你喽！”
“你这混蛋，就知道看我笑话。”秦玲气哼哼地捶了他一拳，问道：“你去阳台做什么？雪乃呢？”
“雪乃自然是在她自己房间修炼了。至于我，刚刚在阳台上琢磨刀法呢。”
雪乃那家伙，居然吃到饱修炼上了！秦玲心里嘀咕着，瞧着楚天行神彩奕奕，不像是有多大消耗的样子，便拽着他往主卧行去：
“走，陪我修炼去。”
“不是说以后不跟我对练了么？”
“我是说另一种修炼啦！”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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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